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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香凝先生会见记

2009/04/02 来源:民革浙江省委员会 张慕槎

    “八一三”全面抗战开始时,我服务于国民党19路军所部60师任中校军法处长。奉派由施相公庙前线赴上海抗敌后援会汇报战况并渴见何香凝先生。
    我走进她住宅时,她正和一批妇女在作丝棉背心准备劳军。经介绍,其中有鲁迅夫人许广平女士及画家李秋君女士等。我上前和她们一一握手问好。何香凝先生慈祥端庄,和霭可亲。她的会客室中悬桂着马、恩、列、斯、毛等大幅照相,胆识超人,使我暗暗惊奇。她垂询前方战况,我一一奉告,并代师长陈沛(黄埔军校第一期)向她问好。
    临别时,何香凝先生交我带给60师官兵丝棉背心三千件,表示对抗日前线将士的慰劳,又写给陈沛师长一封信交我带交。另外,还送我《双清楼词稿》及何香凝画册第二集各一本,并亲笔题上“紫峰(编者按,“紫峰”系张慕槎之字)处长抗战纪念”八个字。
    《双清楼词稿》乃何香凝先生与廖仲恺先生伉俪唱和之作,文学价值与史料价值均高,惜已遗失,不过我还能默诵其中的几首词;画册一本由苏州陈甥宰权代为保存,未遭十年浩劫。其中有一幅山水小中堂,系1922年廖仲恺被囚广州兵工厂时,何远眺白云山之作。由柳亚子题《如此江山》词一阂,更为珍贵,词曰:
    “尺方矾纸丹青染,居然岭东形势。万壑龙眠,千寻练锁,谁遣江山如此。苍茫眼底,有多沙荣枯。沦桑人事,梦踪畦黄,依稀扰是太平世。
    滔滔浊流注海,浪花淘不尽今古王气。日瞑云寒,风翻叶乱,那更萧萧秋意。好郎去吴,只目断鱼珠。几重烟水,天堑长存,惧阴霾未霁。”
    何香凝先生写给陈沛师长一函,称陈为“学弟”,信中盼以无忘廖党代表及孙中山先生所策定的“联俄、联共、扶助农工”三大政策。我持此信面交陈沛时,陈阅后问我:“给别人看过没有?”我答:“没有”。陈嘱我不要对别人提及此信,以免给校长(指蒋介石)知道了恼火。并随后把信烧了(其时正在烤火)。此事我就一直未与别人提起。

    (本文刊登于《浙江民革五十年》;作者系原浙江省人民政府参事、杭州逸仙书画社副社长,已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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